似乎是感知到了人的目光看过来,殷溪警觉的抬起眼睛,正撞上了周惜朝和周晚吟的目光。
“怎么了?”
她昏昏沉沉听两人说了半天,正犯困间被人看过来,脑子里一片混沌,张口就问。
“没没什么”周惜朝尴尬的说。
殷溪性子自幼便极其沉默寡,还有些霸道,他总觉得这是个长不大的凶巴巴的孩子,如今莫名觉得她目光有些侵略性。
他轻轻咳了一声,转移话题道:“慈宁宫里如何了?”
“放心,看的死死的,苍蝇都飞不出去。”殷溪道。
当日说好了两互换人质,皇帝由中立的李绪带去蜀中,太后则由沈钧护送去上阳卢氏那里。
这沈钧虽是寒门出身,但很会做官,深受周惜朝器重,又早些年便投入卢氏门下,他的身份,也算是两边都有些说法。
“沈刺史进京述职,遇着这等变故,这会儿还扣在驿站里。”周晚吟解释道。
周惜朝看了一眼周晚吟:“沈钧是个体面人,也是个聪明人,能不能说动他,就看你的了。”
周晚吟握了握手中的令牌,低声道:“说动他,光我一个人可不行。”
“阿复会随你一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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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钧乃是一方刺史,无意卷进了这一出大戏里,如今只想着快些回江南去,不要惹火上身。
好在他一直小心谨慎,又是寒门出身的江南人,进京之后熟人也不多,只要他苟着不出门,倒也没什么人找他。
他一早接到了殷家的请帖,说是请他过府一叙,他和殷溪本来就没什么交情,根本不想摊这趟浑水。
不想这局势突变,皇帝回朝了,那端王和卢氏一党成了板上钉钉的叛军!
他只好硬着头皮去了殷家,由小厮一路领着,穿堂过院,进了内宅的大门便瞥见柴子安正角落里看书。
他有意过去打个招呼,却被小厮拦住了。
“沈大人客气了,我家将军说了,柴公子只是来做客,大人不必多礼。”
“客客?”沈钧惊了,这殷家着实太不给姑爷面子了。
“不怪殷家,这柴公子死活不肯认这婚事,他母亲王氏上个月还往京兆尹哀告,说是殷家强抢了她儿子。”周晚吟缓步走了过来,随意的笑了笑。
沈钧同她打过几次交道,心知这位郡主绝非寻常女子,便也不纠缠柴家的烂事,走过去打招呼:“郡主说的这事儿倒是稀奇了。”
周晚吟一摊手:“成婚时候没拜堂就赶上了大丧,乃是天命,柴家也不大想认这婚事,你也知道,他家原就退过一门婚,这会儿没准是又攀上了什么高枝,又不想认了。”
“是吗,竟有这等事”沈钧打了个哈哈,不是很想反驳。
柴家人捧高踩低,他颇为不齿,但这郡主嘴里也是满口瞎话。
还攀上高枝了,如今整个大周,哪家的贵女能有殷溪尊贵?
“糊涂账糊涂了,这糊涂人的日子,也就糊涂的过吧。”沈钧识趣的道。
说话间殷溪自门里出来,将两人引进了花厅。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