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柴家是糊涂人,这日子也只能糊涂过,只是不知,沈大人可是糊涂人。”周晚吟笑道。
沈钧低了低头,一口茶并未喝进去,只道:“沈某,自然也是糊涂人。”
“你”殷溪眼睛一瞪,“食君之禄,忠君之事,如今陛下在朝,王在其位,岂容你糊涂。”
“沈某自然是效忠陛下的,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。”沈钧谦逊道,“陛下让我做什么,我便做什么,只是沈某乃是吴郡刺史,吴郡在千里之外,沈某孤身一人在京城,只有十几个近身家将,想要效力,也无能为力啊。”
“你若是想效力,岂有不能之理,你分明是不想”
“镇南将军冤死本府了,陛下若是需要,本府这便领着十几名家将,杀出城去,效死于前。”沈钧道。
殷溪翻了个白眼,不说话了,打架她在行,吵架,她完全不行,还容易被人带沟里去。
她烦躁的看了一眼周晚吟,却见周晚吟从袖中摸出了令牌放在案上。
“沈大人当然可以死,但也要看看,你这死的值不值得。”
沈钧瞄了一眼令牌,又看了看周晚吟,和善的目光里闪过了一丝冷漠。
“这东西,你应该认得。”周晚吟说。
“令牌上是梅花纹,乃是霍家家徽,沈某自然知道这是霍家的令牌。”沈钧僵着脸说。
“我一直在想,当年长安君少年离京,他这样一个目下无尘,矜骄非常的贵公子,骤然流落江湖,是怎么活下来的,还成了如今文武双全的样子。”
周晚吟把令牌拿在手里,低声说,“他的身世被揭开,先皇恨不得杀他而后快,霍家人对他避之不及,会暗中照顾他的,也就只有沈家了。”
沈钧脸色不大好看的看了看周晚吟,僵着脸道:“他怎么说,也是我亲外甥。”
“沈家若是在卢氏门下,永远都是寒门,你如今是一方刺史,以后呢?你三十年来矜矜业业,克己复礼,才做到这位置,你的后辈不一定有这样的好运了。”周晚吟说。
沈钧眉头狠狠的皱起来,他并不说话。
周晚吟又说:“你的儿子如今才十岁不到,等你百年之后,沈家的富贵还能延续几时?当年你妹妹”
“朱门对朱门,竹门对竹门,沈某纵有千般谋划,又能如何呢?”沈钧苦笑了一声,“沈某想得开。”
“陛下对你器重有加,你短短十年,便爬到了刺史的位置,沈家人玲珑聪慧,若是能公平的和世家子弟争一争,未必不能成为新的世家豪族。”周晚吟道。
沈钧猛地一抬眼,半晌道:“可惜了,沈某已经老了,长子才十岁,沈家,注定青黄不接了。”
“这枚令牌,是长安君霍絮让人送还给霍家的。”周晚吟把令牌推向沈钧,“我觉得,这东西,应该是他的。”
“什么?”
“当年他是被陛下激愤之下勒令出家,日后天下平定,定然要让他回归本家,迎娶高门贵女。”
“可是,阿絮他已经出家了啊。”
“出家了,也可以还俗。”周复自屏风后走出来,他大步往主位上坐了,抬手让沈钧不必多礼。
“长安君本是将军府血脉,霍将军也是与沈家成婚在先,断没有让他流落江湖的道理,沈家公子虽然年幼,但沈家的外甥,却是将军府嫡子,贵为长安君,迎娶高门贵女,等你的儿子长大成人,沈家,也是一等一的门第了。”周复说。
“陛下说笑了,嫡子,呵,我家小妹与先将军这婚事不提也罢。”沈钧苦笑了一声,“至于迎娶高门贵女,若非高门女子不肯嫁他,十多年前他也不至于家破人亡”
“之前是之前,以后是以后,沈家若能助孤王平定天下,绞杀叛贼,那便是孤王的股肱之臣,至于长安君的婚事,孤王便将天下最尊贵的贵女,许配给他。”周复看向了殷溪,“殷将军,你觉得呢。”
“什么?”殷溪猛地抬头看着他。a
“沈家若是在卢氏门下,永远都是寒门,你如今是一方刺史,以后呢?你三十年来矜矜业业,克己复礼,才做到这位置,你的后辈不一定有这样的好运了。”周晚吟说。
沈钧眉头狠狠的皱起来,他并不说话。
周晚吟又说:“你的儿子如今才十岁不到,等你百年之后,沈家的富贵还能延续几时?当年你妹妹”
“朱门对朱门,竹门对竹门,沈某纵有千般谋划,又能如何呢?”沈钧苦笑了一声,“沈某想得开。”
“陛下对你器重有加,你短短十年,便爬到了刺史的位置,沈家人玲珑聪慧,若是能公平的和世家子弟争一争,未必不能成为新的世家豪族。”周晚吟道。<